食学术语——揭示食事认知核心概念的内涵与外延
刘广伟
( 中国人民大学 食政问题研究中心,北京 100872)
摘 要:食学是食事学的简称。从我国教育系统的学科目录来看,食学属于“学科门类”级别的知识体系,是在以“食事”为研究对象的前提下,对“09 农学”的拓展,是食者需求、食物获取、食事秩序“三合一”的知识体系。认知过往没有被认知的客体需要新概念,新知识体系的建构离不开新概念的支撑。食事认知体系是一个庞大的概念集合,本文仅论述“食事、食物、食者、吃”四组核心概念的内涵与外延。食事认知的核心概念,也是建构食学体系的基础术语,确定这些基础术语是建构食学体系的前提。如果把食学体系比喻为一座大厦,食学基础术语就是建构这座大厦的“砖块”,确定食学基础术语及定义,就如同给“砖块”制定了标准,这样才能建设更好的大厦。本文论述的基础名词,包“食事”类 34 个、“食物”类 31 个,“食者”类 7 个和“吃”类 18 个,共计 90 个。它们在建构食学体系的进程中具有根本性、引领性的作用,食学基本体系的 53 个学科名称,均使用了这些基础术语命名,而非粮食、食品等“种概念”。认知概念的缺失与窄化,是人类食事问题没有得到系统治理的根源所在。
关键词:概念;食学术语;食事;食物;食者;吃
概念,是逻辑学术语。概念是人类思维的基本形式之一,反映客观事物的一般的、本质的特征(《现代汉语词典》第 7 版)。概念是反映对象本质属性的思维形式,是思维的最小单位。概念具有内涵与外延两个特征,内涵是指反映在概念中的对象的本质属性,外延是指在概念中具有该本质属性的一切对象。术语,某一学科中的专门用语(《现代汉语词典》第 7 版),包括语言学的名词、动词、形容词等。“食学术语”是表示食事领域的现象、实体、过程、方法与技术用语。食学术语的精确性和标准化对于食学研究至关重要。2022 年 4 月出版的《食学名词》,首次按照食者、食物、食序三个领域的13 个食事基本范式分类,收录了 12995 个词条[1],开启了规范食学术语的有益尝试。
食学名词的编码,由 2 位字母和 6 位数字组成。第一个字母“S”是 Shiology(食学)的首字母,第二个字母“T”是 Term(术语)的首字母。6 位数字分别代表“术”体系内部的级别,第 1、2 位数字是一级体系,第 3、4 位数字是二级体系,第 5、6 位数字代表食学术语的三级体系。本文在讨论食学基础术语时,按此编码规则进行标注。以下按食事与食事词组、食物与食物词组、食者与食者词组、吃与吃词组四个部分展开讨论。
一、食事与食事词组
食事,《现代汉语词典》没有收入这个词,古汉语中有“食事”一词,但极少用。例如,《楚辞·九辩》:“蓄怨兮积思,心烦憺兮忘食事”,指吃喝之事。再如,《三国志·魏志·华佗传》:“佗恃能厌食事。”指为事,做事。另外,日语中有食事(しょくじ)一词,《广辞苑》解释为吃和进食的行为。在传统的概念中,食事的含义集中在吃喝进食之事这一窄小的范围之内。
客观来看,食者需求与食物获取以及相关食秩序是一个相互联系的整体。例如,食物数量不足就会饿肚子,食物质量出了问题就会拉肚子,食物分配和食物资源占有不均就会产生社会冲突。这种整体性是一个客观存在,不以人的认知分散而分散。那么,用什么概念来描述这个客观“整体”呢?我们常用的食物、食品、吃、农事、农业、营养、养生等概念都不合适,这些概念都窄了、小了,不能完整地反映这个客观“整体”。汉语中没有与之相对应的概念,英语里也没有与之相对应的概念,这是人类认知领域的一个空白。为此,我借用古汉语中的“食事”概念,并拓宽其内涵与外延,以此给这个客观“整体”命名。
本节分别论述食事和 33 个食事词组(其中有13 个词组可缩写为“食 X”形式),共计 34 个术语。
(一)食事的内涵与外延
食事(ST010001),特指人类获取、利用食物的现象和活动。[2]食事概念的内涵,是人类为了生存、健康而获取食物、利用食物等相关的行为活动;食事概念的外延,既包括人的喝水、吃饭等生存健康之事,又包括食物的种植、养殖、烹饪、发酵之事,还包括维护食事秩序的法律、经济、行政、教育之事等。
食事,是人类生存的第一要事,也是人类文明的重要内容。从人类发展的历史长河来看,食事不仅在诸事之前,而且也在文明之前。[3]食事是食学的研究对象,是建构食学体系的第一词。
食事,包括食者需求、食物获取、食事秩序三个领域,是大于农事的概念。《尚书·洪范》中“洪范八政,食为政首”[4],而非“农为政首”;《汉书》中“民以食为天”[5]而非“民以农为天”。食事始终是治国理政的头等大事,不可看小、不可看窄,否则就不能满足人民吃饱、吃好、吃健康的递进需求。
(二)食事词组
食事词组,是指以“食事”与其他名词组合而派生出的新词组。以下论述 33 个食事词组,均未被《现代汉语词典》收录,其中有 14 个词组可缩写成“食 X”形式。
1. 食事学(ST010100):本质上说是揭示人类食事客观规律的知识体系,功能上说是研究解决人类食事问题的知识体系,研究人与食物之间关系及规律,揭示人类食事行为发生、发展规律。简称“食学”。从我国教育系统学科目录[6]来看,食事学属于“学科门类”级别的知识体系,是在以“食事”为研究对象的前提下,对“09 农学”的拓展,是食者需求、食物获取、食事秩序三位一体的知识体系。
1.1. 食事学三角(ST010101):由食者需求、食物获取、食事秩序组成的食学体系的核心结构,简称“食学三角”。食学三角的价值在于可以将人类碎片化、区块化的食事认知汇聚成一个整体。
1.2. 食事学体系(ST010102):食事认知内部的属种关系与并列关系的整体,简称“食学体系”。食学基本体系是以“食者需求、食物获取、食事秩序”为结构的“1-3-13-36”知识整体,是人类食事认知的首次整体化。
1.3. 食事学原理(ST010103):人类食事中带有普遍性的、最基本的客观规律,简称“食学原理”。在食者需求领域有“肌为食化”“肌食耦合”“食可致疾”“食可疗疾”“五觉审美”原理;在食事秩序领域有“食孕文明”“食事三角”“食事优先”“食为二循”“食为序基”原理。[7]
2. 食事客体(ST010200):在自然界和社会中与人类食物获取、利用相关的现象和活动的实践对象。包括食者客体、食物客体、食事秩序客体。
3. 食事系统(ST010300):按照一定秩序和内部结构联系组成的食事整体。食事系统是从食物到健康、到秩序的整体。俗称“从田头到厕所”。
4. 食事认知(ST010400):人类对食事客体的认识、了解。包括对食者需求、食物获取、食事秩序的认识、了解。
5. 食事共识(ST010401):人类对食事的共同认知,即人人需食,天天需食,食皆同源,食皆求寿,食皆求嗣。食事共识可凝聚人类的共力,以矫正不当的食事行为。
6. 食事问题(ST010500):人类获取、利用食物过程中遇到的疑难和矛盾。它不仅是吃饱肚子的问题,更是一个“既要又要还要”的问题,既要端牢饭碗,又要吃出健康,还要持续久安。
7. 食事行为(ST010600):人类获取和利用食物的相关活动,简称“食为”。包括人类的食物生产、加工、流通、监管以及进食等行为。
8. 食事行业(ST010700):从事“食事”的自然人与法人形成的社会体系,简称“食业”。包括农业、食品工业、餐饮业、食养业以及维护食事秩序的行业等。我们常说“三产融合”“六次产业”本质就是“食业”,这个概念更客观准确。
9. 食事业者(ST010701):从事食事相关行业的人,简称“食业者”。包括农民、渔民、牧民、厨师、食品工人及食事教育者、管理者等所有从事食事行业的人。
10. 食事秩序(ST010800):人类食事行为的条理性和连续性,简称“食序”。食事秩序是社会秩序的基础,若食事秩序崩溃,社会秩序随之崩塌,人类食事秩序的完善可推动社会文明的进步。
11. 食事制约(ST010900):矫正人类不当食事行为的强制手段。主要从经济、法律、行政、数控等方面展开。
12. 食事经济(ST010901):社会食物生产和再生产的活动。包括微观食事经济、宏观食事经济、世界食事经济。
13. 食事法律(ST010902):由立法机关或国家机关制定,国家政权保证执行的食事行为规则的总和。包括食者需求、食物获取、食事秩序等领域的法律。
14.食事行政(ST010903):是国家对食物获取、利用等领域行使的权力,简称“食政”。包括对农业、食品工业、餐饮业等领域行使的国家权力。“食政”与“农政”是属种关系。
15. 食事教化(ST011000):传承正确食事行为、矫正不当食事行为的方法。包括教育和改善习俗两个方面。
16. 食事教育(ST011001):是传承正确的食事认知体系的工作,简称“食育”。包括食业者教育和食者教育两个方面。日语中的“食育(しょくいく)”仅指食者教育。
17. 食事习俗(ST011002):民间长期沿袭并自觉遵守的群体食事行为模式及规律。简称“食俗”。包括日常食俗、年节食俗、宗教礼祭食俗等内容,分为食事良俗和食事陋俗两大类。
18. 食事礼仪(ST011003):人类在食物获取、利用过程中的礼节和仪式,简称“食礼”。包括食者需求领域的礼仪、食物获取领域的礼仪。
19. 食事历史(ST011004):人类过往的食物获取、利用的现象和活动,简称“食史”。包括食物野获史、食物驯化史等。
20. 食事三角(ST010104):由食物母体系统、食事行为系统、食物转化系统三者构成的整体。反映人类的食事范围,揭示人类的食事疆界。食学原理之一。
21. 食事优先(ST010105):应对食事问题优先于它事。食事久远,他事后来。食事优先则安,它事优先则乱。食学原理之一。
22. 食事疾病(ST011101):食物或吃法引发的肌体不正常状态,简称“食病”,也称“吃病”,包括缺食病、污食病、偏食病、过食病、敏食病、厌食病。食学有“食可致疾”原理。
23. 食事疗疾(ST011102):人类利用食物和吃方法缓解、治疗疾病的行为,简称“食疗”,也称“吃疗”。传统观点认为食疗仅指“中医通过饮食调养身体,治疗疾病”(《现代汉语词典》第 7 版),食学将“食疗”展开为“食事疗疾”,拓展了其内涵与外延。食学有“食可疗疾”原理。
24. 食事社会(ST011200):从食事角度认知的人类社会形态。包括缺食社会、足食社会、优食社会三种基本形态。
25. 食事文明(ST011300):人类食事问题得到全面治理、人类寿命普遍提高的社会形态。是整体的、长寿的、有闲暇的、可持续的人类社会文明。
26. 食事效率(ST011400):人类获取、利用食物时,有用功在总功中所占的百分比,简称“食效”。包括食母面积效率(单位面积内植物性食物的获取量)、食物生长效率(单位时间内动物性食物的获取量)、食为人工效率(单位时间内完成的工作量)、食物利用效率(肌体与食物之间耦合度与生命健康长度的比值)。食物利用效率是食事效率的核心。
27. 食事工具(ST011401):是提高食物生产效率的器物,简称“食具”。分为手工工具、动力工具、数字工具等。
28. 食事灾害(ST011500):因自然与人为带来的食事领域的群体损害和痛苦,简称“食灾”。包括地震、海啸、旱涝、冰雹等自然食灾和破坏生物多样性、水土污染等人为食灾。
29. 食事互联网(ST011402):是由食物、食者、食业者、食具等节点构成的计算机网络系统,简称“食联网”。可以提高食事效率,减少食事内卷。
30. 食事数字控制(ST010904):指利用数字技术提高食事运行效率,简称“食事数控”。包括食物、食者、食业机构、食具等领域的数字控制。
二、食物与食物词组
食物,是一个固有的概念。现实生活中人们使用这个概念时,往往是指其狭义的内涵,即具有充饥功能的可食物质。许多时候我们常常用“粮食”“食品”指代“食物”,这种以“种概念”替代“属概念”的使用习惯,带来的危害日益显现。另一个方面,由于“食物”概念的长期窄化使用,食物构成的词组并不多,《现代汉语词典》中仅收录了“食物链”“食物中毒”两个词组,这是一个很不正常的现象,“食物”概念使用的低频带来的问题日益突出。
本节分别论述食物和 30 个食物词组(其中有 4个词组可缩写为“食 X”形式),共计 31 个术语。
(一)食物的内涵与外延
食物(ST020001):“可供食用的物质(多指自然的)”(《现代汉语词典》第 7 版)。本文特指人的食物。食物概念的内涵,是指人能够摄入和吸收以维持生存、健康所需要的物质;食物概念的外延,包括动物类食物(牛羊、鸡鸭、鱼虾等)、植物类食物(粮食、蔬菜、水果等)、菌物类食物(香菇、木耳等)、矿物类食物(饮用水、食用盐等)、人造食物(化学食品添加剂、化学口服药等)。
日常生活中,人们为了区分食物的“充饥”功能和“疗疾”功能,习惯把前者称为食物,把后者称为口服药物。有时仅指具有充饥功能的固体可食物质,甚至不包括水、茶、酒等饮用品。这种“窄化”的使用的习惯,容易让人忽视“食物”概念的本质。
(二)“食物”词组
食物词组,是指以“食物”与其他名词组合而派生出的新词组。以下论述 28 个食物词组均未被《现代汉语词典》收录。
1. 天然食物(ST020101):自然界存在与生长的可食物质。包括野生食物和驯化食物两大类。
2. 野生食物(ST020102):自然界中未被人类驯化的可食物质。人类食用野生食物有 500 万年以上的历史,人的消化系统更适应野生食物,应该强调的是珍稀野生动植物不能吃。
3. 驯化食物(ST020103):人工控制繁殖的可食物质。此处“驯化食物”为名词,与“野生食物”相对应。包括被驯化的动物、植物、菌物等。
4. 人造食物(ST020104):人工制造的非天然可食物质。包括合成食物和胞殖食物等。人造食物是人类食物链的外来者、后来者。
5. 合成食物(ST020105):用化学合成方式制造的非天然可食物质,非天然食物。包括调理食物感官的合成食物、治疗肌体疾病的合成食物。
6. 胞殖食物(ST020106):人工提取活体动物细胞或组织培殖而制成非天然的可食物质。属于人造食物。目前还在实验室阶段,没有普及。
7. 无化食物(ST020107):没有化学合成物的可食物质,在食物驯化、加工过程中没有使用化学合成物。
8. 食物成分(ST020200):食物的内涵。包括食物元性与食物元素两部分,是对食物内涵的双元认知。
9. 食物元性(ST020201):食物内部所蕴含的不同属性,简称“食性”,俗称“食物性格”。食物元性有平性和偏性之分,偏性又可分寒性、热性、温性、凉性,食物偏性可以作用肌体的失衡,进而预防、治疗疾病。
10. 食物元素(ST020202):食物内部结构的微观物质。包括营养素、无养素。起源于显微镜的发明与使用。
11. 食物系统(ST020300):从食物生长、驯化、加工、流通、消费等过程的整体。通俗地讲是“从田头到餐桌”。
12. 食物生态(ST020400):孕育人类食物的自然环境系统,也称食物母体,简称“食母”。包括阳光、土地、水域等要素。食物生态的产能是有限的,不是无限的。
13. 食物转化(ST020500):食物转变为肌体构成、能量释放、信息传递、以及废物排泄的全过程,简称“食化”。“食化”与“消化”是属种关系,消化强调的是肌体消化食物的过程,食化强调食物转化为肌体的全过程。
14. 食物获取(ST020600):人类谋获食物的行为活动。包括食物直获、食物驯化、食物加工、食物流通等诸多方面。
15. 食物直获(ST020601):人类获取野生食物的行为活动,也称食物野获。具有 500 万年以上的历史,包括食物捕捞、采集、采摘、狩猎等。
16. 食物驯化(ST020602):人工控制野生性食物繁殖的方法。包括食物种植、养殖、菌植三大范式。
17. 食物生产(ST020603):驯化、人造、加工、流通食物,简称“食产”。日常所说的食物生产多指食物驯化和食物加工。
18. 食物种植(ST020604):驯化可食性植物。包括木本、草本、水生等可食植物的驯化。
19. 食物养殖(ST020605):驯化可食性动物。包括畜、禽、虫、水生等可食动物的驯化。
20. 食物菌植(ST020606):驯化可食性真菌物。包括酵母菌、细菌、真菌等可食菌物的驯化。
21. 食物加工(ST020700):提高食物利用效率的处理方法。包括食物烹饪、发酵、碎解三大范式。
22. 食物烹饪(ST020701):利用加热方式提高食物利用效率的方法。包括烤、煮、蒸、炸、炒五大范式。
23. 食物发酵(ST020702):利用微生物分解、改变、转化的方式提高食物利用效率的方法。包括酵母菌、细菌、真菌、混合菌等发酵。
24. 食物碎解(ST020703):利用非热的物理方式提高食物利用效率的方法。包括食物粉碎、分离、混合、冷冻、浓缩、干燥等方法。
25. 食物流通(ST020800):对食物成品进行时间、空间的管理方法。包括贮藏、运输和包装三大范式。
26. 食物贮藏(ST020801):安全存放食物的方法。包括植物性食物、动物性食物、菌物性食物、矿物性食物、合成食物的贮藏。
27. 食物运输(ST020802):安全移动食物的方法。包括常温运输、低温运输和海上运输、空中运输等。
28. 食物包装(ST020803):给食物添加人工外衣的方法。包括包装材料、包装设计、包装制作、包装再利用等。
29. 食物浪费(ST020900):食物在获取、利用过程中的丢失与损耗。包括食物在获取、生产、贮藏、运输、包装、加工、消费等场景下的浪费。“过食”也是一种浪费。
30. 食物安全(ST021000):食物数量、质量能够满足人生存与健康的基本需求。包括水、粮食、蔬菜、水果及肉蛋奶等食物的安全。
三、食者与食者词组
者,表示有此属性或做此动作的人。如学者、作者、读者、编者等。食者,是全新的词汇,《现代汉语词典》未收录。“食者”是与“食物”相对应的概念,建构食学体系是以食者为中心展开的。食者概念的确立,将从根本上改变以“食物为中心”的研究范式。确立以“食者为中心”的研究范式,是认知食事整体的基础,即食者、食物、食序三合一的整体。食者与吃者同义。
本节分别论述食者和 6 个食者词组,共计 7 个术语。
(一)食者的内涵与外延
食者(ST030001):是指吃需求视角下的人及人类。食者概念的内涵,是从吃需求的角度认知的人及人类;食者概念的外延,是指所有离不开吃的人,包括男人女人、农民工人、老人小孩等。食者是认知人本质属性的一个维度,不是全视角下的人与人类。
(二)食者词组
食者词组,是指以“食者”与其他名词组合而派生出的新词组,阐释的是“食”视角之下人类的肌体状态。这些词组均未被《现代汉语词典》收录。以下论述 6 个食事词组。
1. 食者需求(ST030100):人对食事的生存、健康及社会和谐的要求。包括生存、健康、长寿需求,还包括社会食物分配公平、子孙食物供给安全等。
2. 食者健康(ST030101):吃视角之下人的发育良好、没有疾病的状态,也称“吃者健康”。包括健康、亚健康两个阶段。
3. 食者教育(ST030200):是针对每一个人的健康饮食教育,也称“吃者教育”。教育内容包括认识自己、认识食物、吃方法、食审美、食病与食疗等。
4. 食者体构(ST030301):食者的身体构造。包括食者消化系统、食者运动系统、食者呼吸系统、食者泌尿系统、食者生殖系统、食者内分泌系统、食者免疫系统、食者神经系统、食者循环系统。
5. 食者体性(ST030302):每一个人肌体固有的属性。包括食者平和体性、食者气虚体性、食者阳虚体性、食者阴虚体性、食者痰湿体性、食者湿热体性、食者气郁体性、食者血瘀体性、食者特禀体性。[8]
6. 食者八态(ST030303):构成食者肌体差异的八种形态。包括性别、年龄、基因、体性、体构、心态、动态、疾态等。
四、“吃”与吃的词组
吃,是人类最早的概念之一。古代“食”即是吃,后来延伸出“食物”的含义。近代“食”与“吃”是两个不同的概念,从逻辑概念的角度来看,它们是属种关系。从含义的角度则有两种情况:表达“物”时,食与吃是属种关系;表达“吃”时二者是同一关系。例如,食物与吃物是属种关系,食者与吃者是同一关系。
“吃”是人类生存最日常最普遍的实践,也是必不可少的实践。但“吃”的词组概念显然是不够的。本节列举论述的 17 个“吃词组”均未被《现代汉语词典》收录。这些新词填补了人类在“吃”场景下食事认知的空白。本节分别论述“吃”和 17 个“吃词组”(其中有 5 个词组可以缩写为“吃 X”形式),共计 18 个术语。
(一)吃的内涵与外延
吃(ST040001):“把食物等放进嘴里经过咀嚼咽下去(包括吸、喝)”(《现代汉语词典》第 7 版)。本文特指人的吃。“吃”概念的内涵,是指人摄入、消化、吸收、转化食物的过程;“吃”概念的外延,包括吃饭、吃肉、吃鱼、吃蔬菜水果、喝水、喝茶、喝酒及吃药等。
(二)吃的词组
“吃词组”均为新词汇,本节论述的吃事、吃物、吃者等词组均未被《现代汉语词典》收录。“吃词组”主要反映的是人们在具体的进食实践中的状态与追求。
1. 吃者(ST040100):是摄食场景下的人。也称食者。食物的摄入者,指所有离不开吃的人。
2. 吃物(ST040200):是摄食场景中的食物。是指每餐当中即将被吃入的物质。食物与吃物是属种关系。例如小麦、面粉、馒头均属食物,盘子里的馒头是吃物。
3. 吃事(ST040300):人类摄入食物的现象和活动。食事与吃事是属种关系。例如种植、养殖、烹饪、吃饭、喝茶都属于食事,其中的吃饭、喝茶是吃事。
4. 吃事学(ST040301):研究揭示吃事与健康长寿之间客观规律的知识体系。简称“吃学”,又称“食物转化学”。包括吃方法学、吃美学、吃病学、吃疗学等。
5. 吃事阶段(ST040302):吃事进程中划分的段落。包括吃前、吃中、吃后三个阶段,具体为吃前三辨别、吃中七耦、吃后二验。
6. 吃前三辨(ST040303):吃饭前要做到三个辨别。包括辨别自己肌体,辨别食物,辨别季节和天气。
7. 吃中七耦(ST040304):吃饭要做到的七个耦合。包括进食的数量、频率、速度、顺序和食物的种类、温度、生熟等七个方面。
8. 吃后二验(ST040305):吃后从两个方面检验上一餐吃得是否合适。包括观察食物的排出物和身体的感受。
9. 吃事功能(ST040306):摄入食物的作用。包括转肌、充饥、致疾(负作用)、疗疾、防疾等。食学有“肌为食化”“食可致疾”“食可疗疾”原理。
10. 吃事目的(ST040307):吃事过程中想要得到的结果。包括滋养生命、调理亚衡、治疗疾病。进而引申出吃事目的三形态,即吃事养体(吃养)、吃事调体(吃调)、吃事疗疾(吃疗)。
11. 吃事养体(ST040308):以生存、吃出健康为目的的吃活动,简称“吃养”。
12. 吃事调体(ST040309):以调理亚健康为目的的吃活动,简称“吃调”。
13. 吃事疗疾(ST040310):以治疗疾病为目的的吃活动。简称“吃疗”。
14. 吃事方法(ST040311):满足食物转化系统需求的摄入方式,简称“吃方法”“吃法”。包括吃前三辨、吃中七耦、吃后二验收三个阶段,其核心是肌体与食物的耦合度,食学有“肌食耦合”原理。
15. 吃事审美(ST040312):领会进食过程中心理、生理愉悦的体验与感受。简称“吃审美”,同“食审美”。包括嗅觉、味觉、口腔触觉及视觉、听觉的审美,也称“五觉审美”“全感审美”。
16. 吃事权利(ST040313):人类个体获得维持生存的食物的权益,简称“吃权”。包括获得食物的数量与质量的权益。人权与吃权是属种关系。吃权是人权的核心内容。
17. 三吃需求(ST040314):每一个人吃的基本递进需求,即吃饱、吃好、吃健康。“吃饱”是食物数量问题,“吃好”是食物质量和种类问题,“吃健康”是如何满足“肌食耦合”的吃方法问题。
五、结语
如果把食学体系比喻为一座大厦,食学基础术语就是建构这座大厦的“砖块”,确定食学基础术语及定义,就如同给“砖块”制定了标准,这样才能建设更好的大厦。确定食学基础术语是建构食学体系的前提,对于食学体系建构具有基础性和引领性。食学基本体系的 53 个学科名称,均使用了这些基础术语。[9]
长期以来,我们缺少一个反映“所有与食相关活动”的概念,这是人类没有认知这个整体的原因。“食事”概念的确立,为我们认知这个整体提供了思维工具。“食事”概念长期缺失带来的危害显而易见的。例如,我们人类有 7000 年的文明,工业文明也有 300 年的历史,为什么全球还有 1/10 的人吃不饱?为什么依旧有 1/3 的食物被浪费?为什么有近 2/10 的人因过食而患有慢性病得不到控制?为什么因为食物资源占有不均而带来的社会冲突不断?为什么 17 个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中有 13 个与食事问题相关?上述问题的复杂性与顽固性,都指向一个理论盲区:它们是一个互相联系、互相作用、互相制约整体。[10]我们没有认知这个整体。
从我国的情况来看,“大粮食观”就是“食物观”,“大食物观”就是“食事观”。解读“大食物观”重点是这个“大”字,树立“大食物观”就是将“食物生产”和“食者健康”视为一个整体,一是满足人民日益提高的“三吃”需求问题,即“吃饱、吃好、吃健康”;二是解决“既要、又要、还要”的社会治理问题,即“既要端牢饭碗,又要吃出健康,还要持续久安”;三是实践创新的“三个统筹”问题,即食物生产与食物利用统筹、“三农”问题与“三吃”问题统筹、食事问题系统治理与可持续发展统筹。在学科体系领域,食者、食物相关学科的分散与分置,带来的社会问题越来越引起理论界的关注。
今天中国人民生活的痛点不再是“吃饱”问题,而是“吃好”问题,这也是政府管理的难点。高频使用的粮食、食品这两个概念,是食物的核心内容,是生存的基本保障,但不是食物概念的全部内涵,只能满足“吃饱”需求,不能满足“吃好”“吃健康”的需求。以“种概念”替代“属概念”,带来的是认知不完整。例如,“粮食安全保障”不如“食物安全保障”更完整,“反食品浪费”不如“反食物浪费”更全面,“营养健康”不如“吃事健康”更完整。“联合国粮农组织(FAO)”“联合国粮食计划署(WFP)”的窄化翻译应该及时纠正。
确立“食者”的概念,强调人是食事的主体,有利于树立“以人为本”,还有利于整体认知食事,从食者、食物、食序“三合一”的角度,才能更好地诠释食事的整体性。食学研究以“食者”为中心,旨在延长人类的健康寿期,而不是以“食物”为中心,单纯注重生产数量。这也是食学与传统知识体系的根本区别。
人类认知客观世界的概念,是一个“趋多”的过程。从无到有,从少到多,不断增加,体现人类认知客观世界的广度与深度。本文论述的食学基础名词有“食事”类 34 个、“食物”类 31 个、“食者”类 7 个和“吃”类 18 个,共 90 个,其中有 88个都是新术语。这些新术语的确立,是对人类食事认知概念的补充与完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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